2010年2月13日 星期六

什麼人看什麼節目

邊吃團年飯邊看《民峰學院》。這是個由蘇民峰主持的風水節目,以模仿課室(浮誇地)方式,「教」那些白痴學生風水知識。

老實說,我對於風水學說雖不相信,但固中的相生相剋之理也是有興趣的。作為一種中國傳統文化去看待,也有其值得參考之處。只是節目中主持人、嘉賓各自扮低b,要舉手問不合邏輯的問題,然後蘇民峰又好似好串地「潤」對方:「咁係你xxx啫!」真叫人吃不消。

其實問題不在於內容,而是香港電視節目像是硬要把所有事情變得輕鬆,如果難以變輕鬆的東西呢?就幹脆別提好了。彷彿觀眾就不會對嚴肅、有深層意義的事情感興趣。

好了,有什麼方法把事情變輕鬆呢?一定要充滿感官刺激。注意,是刺激,卻不一定是享受。又或者,一定令事情變得好笑、滑稽。喂,為什麼清談訪問節目,就只有「星星同學會」、「xx女人心」(不記得名字),香港很多人在看內地的《魯豫有約》你知道嗎?還有港台李小薇的訪問podcast也很受歡迎你又知道嗎?

難道香港看電視的,就只有白痴和不想用腦的傢伙?

回家打開電視,當然有想娛樂的時間,輕輕鬆鬆不用腦袋;但我更想從輕鬆當中,找到一點意義,起碼別讓我花了一個小時看那個節目後,發現除了富有人家爭家產、女人互摑和男人包二奶之外,什麼也沒有進過我的腦袋。

就算要做,又可否多一些認真的製作,以《華麗一族》那套規格去做?不要在一家住house的人家中,給我來個圓柱式透明玻璃杯?

2010年1月17日 星期日

反高鐵後記

故勿論我支持或是反對高鐵,又或者西九和錦上路方案之爭,單是政府以霸不硬上弓之姿,一副「反正我一定過到,睬你都傻」的態度,就已經有足夠的理由去反對。

為什麼人們要走上街頭?貪好玩?

因為我們欠缺表達的渠道,正確點,應該是欠缺有效表達的渠道。人們早已發現,在那邊寫寫文章、吵吵鬧鬧,沒有辦法改變任何事,甚至沒有辦法讓當權者和主流媒體聽進耳去。要表達異見者只好用自己的方法、自己擅表的表達模式。

最後,變成所謂「過激」,然後又有人急於指摘他們「過激」,跳出來指摘「過激」會讓中央有介心。請問,香港人「溫馴」了這些年,又如何了?況且,我認為香港人仍然很「溫馴」,如果你有親身到過示威現場,過萬人在立法會外面聚集,而且不是靜靜地坐,而是開嘉年華、要動手動腳、會natural high的,但什麼意外也沒有發生。

其實我明白的,指對方「過激」的潛台詞是「我很溫馴」。

到了今時今日,「溫馴」在中國人的社會仍是種美德。原來在經歴這麼多不公義、不公平之後,香港人依然相信這個美麗的謊言,才真正令人「震驚」!只要乖乖地被餵養,就有好處,受害的又不是我。公義、對錯,不過是空談。

正因為這樣,我們更沒有資格去支持些什麼。我們都是既得利益者,是經濟發展的利益者,是政策向上層社會傾策的利益者。然而如果我們沒有去保護弱者的心,再強大也只是一個軀殼,沒有靈魂,沒有善惡。


2010年1月9日 星期六

一般人

「隨波逐流law!反正都改變唔到啲乜,乾脆唔好知唔好理,免煩。」這是一個朋友給我,對於香港政治及發展等一切事務,他所抱持的態度。他從小就是個聰明人,在一般人所界定的「成功」定義下,他可說是很「成功」的「八十後」。

我跟他不熟,只是因為團體聚會,一年見面幾次那種,也從不深入談什麼。近日一次聚會,他開玩笑說我的facebook上的貼文很政治化,我才問他是以什麼心情去面對這些爭議。

在一般的朋友堆中,我很小心不去爭辯太多,通常是很努力去聆聽他們的想法,或者窺視他們到底是否了解這個事情,又是否有自己的看法。他們當中很多人有很基本的了解,但沒有興趣知道更多;知道媒體上主流的看法,但拒絕表達自己的看法;更多是以輕鬆、「我不介入這種事」自詡,認為是最恰當的模式。

另一個朋友,是另一種情況。他對時事很了解,有時甚至比我更了解。上一次的立法會選舉,他沒有去投票。我問為什麼,他說:「反正投咗都無用,選咗邊個都係一樣。」香港人已經接受這個政治現實,到了一個不願意去批判的地步。

常說香港人政治冷感,對時事不關心,我卻從這個事例中看到香港人的無力感。民主是一場實驗,相比源遠流長的歴史,放棄一點點的經濟好處換取自主權,是否值得呢?


2010年1月4日 星期一

反對民主的邏輯 I

讓我試著以簡單的邏輯問題,解答一些人自以為「理性地反對香港有民主」的人的迷思。

這些人當中,包括一些我很佩服,思路敏捷的人。

曾有一位近30多歲的基金經理跟我談論到,民主不過是一個game,追求短期勝利,務求在下次選舉中爭得更多支持者。他更以奧巴馬為例,認為民主制度下選出來的,不過是最會說話的一個人,而不是最能幹的一個人。

換成香港的情況,他會選親中央的建制派,而不是可能與之鬧翻的民主派。

為什麼會說話不是「能幹」的一種呢?我問。事實上,如果能幹是為一個地方的長遠發展著想,能以動聽的言語說服大眾,是一樣難能可貴的才能。

這位朋友的另一個潛台詞是,大眾是愚昧的,只有少部分人的眼睛是雪亮的。他不相信大眾能夠作出判斷,找出最為自己族群長遠利益著想的人。會有這樣的判斷,而他又反對這個「少數服從多數」的遊戲規則,可以推論他認為自己屬於少數。

換言之,他不相信與自己立場不一的「大多數人」。為了香港不會變成「大多數人」想的那樣,他寧可相信一個龐大利益集團所選定的領導者。他覺得作為被統治者的「大多數人」愚昧,不懂為自己謀幸福,但相信這個高高在上的龐大利益集團,在不必向任何人交代的前提下,會仆心仆命去爭取港人的長遠利益。

他不相信「大多數人」,因為那是「其他人」、又必然地認為他們是愚昧的,但又相信另一個「其他人」,而那是極少數的既得利益者,又必然地認為他們是智慧的。

他堅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、理智的,但認為自己不必去說服別人,他的唯一責任是搵錢,「總不可能要每個人都放下工作去爭取民主吧?!」這是他的口頭襌。

更可笑的是,他說他隨時準備離開香港,因為他認為香港的規劃太糟,不適合居住。是的,離開這個由「智慧的」精英所管轄的地方。

這就是我所遇到的一個金融才俊對現今社會的心態。

2010年1月3日 星期日

下一個目標:對咀


因工作之便,天天直接與間接地,與被社會主流視為精「英階層」的人接觸。分分秒秒談著金魚缸反正不可能,不時就會觸及時政問題。

作為一個經常與第二、三代接觸的第四代人(剛好「踩界」在港英殖民與回歸後特區管治中成長),而又碰巧我的性格很喜歡和長輩對話,久而久之我便發現,大家的爭論完全「唔對咀」。

其中又不完全是典型「食鹽多過你食米」式不聽人意見,而是雙方的表達能力和理解能力沒有同時發展,造成有心無力的局面。

還是一位長輩說得好。作為一位四、五十歲的管理階層,他很明白自已的局限,也願意聽聽別人的聲音。兩周前我問他對於興建高鐵的立場,他忽然有感而發地說,自己已經不能理解「八十後」的思考模式,因為這一代人腦袋中已不是溫飽問題,也不是經濟發展問題,從高鐵與菜園村、網上發起的支援劉曉波行動看來,八十後的首要堅持,是社會公義與民主進程,是我們這片土地環境何去何從,作為一個一定會先「去」的人,自問沒有資格截住這股潮流,若果這是我們的下一代所選擇的。

的確,為公義發聲這種曾被視為「偉大」和「無私」的「情操」,在網絡世界的推動下變得低成本,變得是「舉手之勞」。(試想,以住要抗爭大概要付出很多時間去看資料、與人討論才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結論,然後組織人們上街又要出席研討會找尋盟友,發表意見要投稿,如今所有事情都可以安坐家中進行!)

結果,科技讓我們更有機會表達自己,卻沒有教曉我們溝通的方法。

更「不對咀」的是,走得比較前的第三、四代,已經習慣以民主為大前提,一個制度不合乎民主、不合乎公義的制度自然是不能容忍的。可是,我在過去一年竟然發現,身邊有很多人,當中不乏曾到海外生活、接受高教育的第二、三、四代人,會跟我辯論到底我們要不要民主!?OMG,這個問題我們自以為很有共識,不是嗎?怎麼「降呢」來討論這個?

如是者,部份人就落在一個讓建制派(或稱保皇黨,whatever,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命名)有機可乘的地方,接受「民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」、「中國沒有民主也一樣強大」,甚至成龍的「台灣很亂」一類的「豬嗡」也可趁檔足入你的腦袋中,加上「看!(指著新聞片段衝擊中聯辦的場面)那班人多不講理!」那邊廂的民主派(again,whatever you call)又繼續說其民主為大前提的道理。

這些多是本身理念不算清晰,又懶得花時間搞去思考和搞清楚真相的人。偏偏我們的香港,我們的教育之下,正是以這種人為絕大多數。他們會為銀行戶口裡的數字很賣力,但對這片土地,連google一下正反兩面論說的半小時也沒有。

說真的,我也曾經被這說「豬嗡」動搖過,而且是在唸大學的時候。選擇在這新一年,開這個新的blog,除了希望來年自己可以提高生產力,更是自我督促,在不同論說面前要多思考、多讀書,利用工作之便為上述的「不對咀」搭上一點對話空間。共勉之。